2010年7月4日 星期日

马鲁帝诗人理发师 侯云生


MARUDI HOU 01 ■诗人理发师侯云生,这张笑容最灿烂。

MARUDI HOU 02 ■ 坚持到底的理发师--侯云生。

MARUDI HOU 03 ■ TAKARA牌的老椅子。

MARUDI HOU 04 ■ 方文宏充当临时演员,给我拍下历史性的照片。

MARUDI HOU 05 ■ 尽管少有年少顾客光顾,侯云生仍然坚持“古早味”。

MARUDI HOU 06 ■ 从1953年开始,侯云真一直对本报不离不弃给予支持。

MARUDI HOU 07 ■ 侯云生为80岁的加央老伯剪发。

MARUDI HOU 08 ■ 皮带刀幔。剃刀刮后,汗水与污垢会导致刀锋不锋利,以皮带刀幔磨擦过后,剃刀会光亮锋利。

MARUDI HOU 09 ■ 杨善与侯云生在这间老店里留下珍贵合照。

MARUDI HOU 10 ■店里的老用具: 马尾巴刷子、挖耳用具及剪刀等。

MARUDI HOU 11 ■ 直立老灯。

MARUDI HOU 12 ■客人皮肤干臊,就用马毛刷沾上LUX香皂,刷在发尾或鬓角上,刮起来滑而不疼。

MARUDI HOU 13 ■挖耳用具。

MARUDI HOU14 ■ 60年代的日本蜻蜓牌理发刀。

MARUDI HOU15 ■ 贴在墙上的价目表。

马鲁帝小镇故事1

51年守候小镇老发廊
诗人理发师 侯云生

文/摄影: 杨善

小镇归来后某天早上,我坐在手提电脑前面,准备要写一系列的小镇故事。
玻璃窗外的阳光,撒在布满沙尘的洋灰路上,我放进香港爵士老歌手阿明的专辑,慵懒的曲风与苍桑歌声,沙哑式的呢喃着英文与广东歌,唤我掉进了岁月的河流中……。
我第一个想写的人是诗人老理发师,那个守候小镇老发廊51年的侯云生……。

■一场小镇缘份
11/6/2010,我第一次到访这一座期待许久的小镇马鲁帝(MARUDI)。并不是因为它有什么景点特别吸引我,或是有什么美食在等着我这个大嘴巴来品尝,我来,纯粹只是因为这里有一个好朋友。可是在来到这座小镇的三天里,我竟然在这里体验了小镇纯朴的美好及人情浓烈的香醇。于是,我喜欢上了这一座简单的小镇。
这天下午,我与文宏走路经过,看到华人村这间没有招牌的老发廊,觉得很有意思,就叫文宏帮忙客串一下顾客,给我拍几张照片。理发师在文宏后头铿铿锵锵的舞动着剪刀,不懂文宏怕不怕假戏真做,被剪了个“老人头”?
之后在好友阿兰娜口中,才知道那人已剪了半个世纪的头发,于是第二天上午,我正式去采访侯云生。谁知道他一见到我,就问我说: 『你是杨善吗? 』原来他打从1953年开始,就是联合日报(美里日报)的忠实订户,每星期都看我的旅游报道。他笑着说: 『我老人家没有办法出门,就多看你的报道,假想自己也身在旅途上了。』
这一场有趣的小镇缘份,让我的专访更显愉快,也从他真诚的分享中感受良多。

■一生坚持守业
67岁的侯云生,是马鲁帝最资深的理发师,拥有一帮忠实的老顾客。他年轻时跟着父亲学艺2 年,自己开店作业49年,目前已经在理发界闯荡半个世纪了。
侯云生回忆道: 『我的父亲是中国闽侯人,十几岁开始在中国学理发,南渡之后就当起了理发师,曾到过汶莱与新加坡等地工作。我的父亲理发45年,如果加上我这个第二代的51年光阴,我们两代人已经剪了96年的头发了。这是将近一个世纪的漫长岁月啊。』
当年,侯云生的父亲有一套独门绝技,就是用剃刀“洗眼睛”,使之明亮,但是已经失传了。但是这种绝技极具危险性,就算没有失传,现在应该也没有人敢接受治疗吧。

侯云生原是诗巫人,1949年迁居到汶莱开理发店。1959年搬到马鲁帝开理发店,定居至今。
侯云生回忆道:『我在马鲁帝遇上两次大火灾,店铺也搬了4个地方。我没有挂招牌,做的多是老顾客的生意,他们看到是我就进来剪头发了,哈哈。』
侯云生在人生之中,对几件事情非常坚持: 他坚持只剪男人头发;他自称是个保守派,51年来坚持一种理发风格;因为不舍得离开父母,所以坚持把理发当终生职业。由此可见,十几年前去世的父亲,对他的影响巨大。
侯云生表示: 『这半间店的每月租金150令吉。早上较多山芭居民到巴刹,下午就回去了,所以这小镇都做早市生意。』

我在他走过半个世纪的陈旧老店里,发现他还在使用那些老用具,像马尾巴刷子、皮带刀幔、挖耳器材、LUX香皂、老镜子及那一张TAKARA牌的老椅子。
在拍摄照片与采访的一个小时中,有5、6个各种族的老人家上门找他理发,生意还蛮兴隆的。突然有一种感动的情绪涌上心头,觉得这样的事情很难得: 一个人从18岁就开始为小镇的人们剪头发,一堆人从年轻时代就一直找这个理发师帮他们剪头发,半个世纪过去了,剪与被剪的都从黑发变成了白发,青年变成了老人,岁月啊,就这样悠悠走过了……。啊,多么令人感触的画面啊。

■会写诗的老理发师
整个访问中,最让我惊喜的反而是眼前的这位老理发师,竟然也是一名热爱文艺的诗人。于是我们的话题,从理发转到了写诗的往事。
侯云生说道:『我在诗巫的顺溪美拉红水河畔出生。童年时在诗巫圣心小学读书,少年在马来奕中华中学读到初中,1959年跟父亲来到了马鲁帝。1953年开始,我就靠着写稿换取免费的报纸看,那个时代是不发稿费的。我从50年代开始写到70年代才停笔,最多产时一年写12篇小说。我的笔名是秋菊,多写古诗、散文与短篇小说。停笔30年后,于2005年时,我的初中同学林安全(笔名紫蔓)去世,我再次执笔写了一篇悼文,结果被报馆编辑看到,就鼓励我重写古诗,刊登于联合日报文艺梦等版。』
淡淡说起这些老故事,侯云生深邃的眼中依然散发着文学的光芒……。

小镇回来之后没几天,我接到了阿兰娜的电话,说侯云生写了三首诗要传真送给我。这里就把诗作刊出,与大家分享他的才情。
感触三首
作者: 秋菊
(一)欣喜
古老发店风雨长,
流水无情君有情。
半百生涯谁过望?
识心欣喜文献谈。

(二)暮老敬才
春秋沟华三十离,
会访水乳情可喜。
风云行踪匆来去,
留下文才暮老敬。

(三)旧提
过客匆匆情殷临,
浮生叹华多奔澜。
难得君心情一片,
暮老旧忆事事翻。
写于2010年6月12日采访后

3 則留言:

Ensurai 提到...

What a delightful fine!! A rare breed of literary man cum barber!!

A short story should be written about his life...and this would become part of the soul of the "immigrant people" of Marudi!!

Very nice write up.

杨善 提到...

Sarawakiana
Thanks.

方文宏 提到...

幸好没给他剪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