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只壁虎的新年对话

·杨善

2005年2月5日　　　　晴空白云

　　A 壁虎在门角遇上了 i 壁虎。
　　「哎，你怎么也躲在这里啊？我刚才躲在窗廉后面，谁知道女主人竟把它拆下来拿去洗了，差一点就没藏身之处了。」A壁虎边说边喘著气，逃难的余惊还未平复。
　　「这个家的壁虎其实一年到头都是安全的，平时不管你是爬在天花板上看电视、还是赖在日光灯旁等虫吃，甚至三不五时把i粪便撒满地，也不见那女主人有什么表情。只是新年前后这几天，她突然像吃错药般有了洁癖，我们得避一避风头，就像那些平时“放老虎吃利息”，丢汽油弹炸屋子都没什么事情的兄弟，在必要的时刻还是要收一收手避避风头那样，明白吗？」i 壁虎在这个家住了两年，也算摸清了主人家的生活习惯。

2005年2月8日　　　　除夕团圆饭时刻

　　i 壁虎在天花板的角落再遇上A 壁虎。
　　「哎，你瞧，清蒸石斑、海参干贝、药材鸡、南乳排骨、什锦海螺、鱼翅汤、还有芋泥和水晶木薯，满满的一桌，两个大人一个小孩怎么吃得完？」A 壁虎目瞪口呆的盯著满桌佳肴。
　　「哎哟，这有什么好奇怪？人类的名言是“民以食为天”，他们把“吃”就是“福”当作生存之道。吃不完就倒掉嘛，反正非洲的饥民他们又不认识，亚齐难民又没有打电话跟他们讨饭吃，他们只关心自己吃得好不好，别人有没有东西吃他们才不理呢。」i壁虎嘴里嚼著一只小虫，冷漠地说道。
　　「人类不是说，“背朝天的都可以吃”吗？如果有一天他们把念头动到我们身上，怎么办？」A壁虎的眼神闪烁著恐惧的泪光。
　　「我们爬在天花板上，背部常常是朝下的，我想应该可以逃过一劫吧。」i 壁虎嘴里咬著一只蚊子，自我安慰的说。

2005年2月9日　　　　　年初一

　　两只被鞭炮声吓坏的壁虎，躲在楼梯间。
　　「昨晚震耳欲聋的炮竹烟花声，我还以为是日本军又打过来了。再这样轰炸下去，我看我会发疯了。」A 壁虎带著它的黑眼圈埋怨道。
　　「禁鞭炮烟花只是口号而已，习惯就好啦。说句实在话，华人新年还真是了不起的大节日。你看那些一年只见到一个面的亲戚朋友、姨妈亲家母，统统可以利用这几天登门拜年、联络感情、互相祝贺。每个人的脸上都是笑眯眯的，真是一年难得一见的好画面。如果平常大家都是用这种心态和心情去过日子和面对亲友，我就不相信这个世界不会和平。」i 壁虎看著一批又一批的访客，感触良多。
　　两只壁虎的新年对话，可惜人们都听不懂。

06.02.2005

(壁虎是我喜欢拿来大作文章的小动物，它总是出现在每间屋子里，却也总是安静地沉静着。我很讨厌壁虎，却不能否认它对我创作的重要性。这里先发表几篇我的壁虎旧作品解瘾一下，待我出门回来再写新作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