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惠姗与张毅打造琉璃美丽世界

1■影后杨惠姗与一众好友摄于作品前。

2■杨惠姗摄于吉隆坡PAVILION前面琉璃喷水池的装置现场。

3■杨惠姗工作中。

4■杨惠姗用心制作琉璃。
《约了俊士邦》系列1 (下篇)
文字呈献: 杨善
电台专访: 爱FM DJ 陈国俊
照片提供: 琉璃工房

影后杨惠姗与导演张毅，俩夫妻曾经都是赫赫有名的娱乐圈人，相会于人生事业的顶峰，却毅然决然要试着从零开始。
颠簸走过20个年头，共同创办的<琉璃工房>终于站稳了中国现代琉璃艺术开拓者的位置，跻身国际顶级琉璃工艺大师行列。

■琉璃事业看人生
国俊: 『两位从演艺圈到琉璃事业都很成功，你们从琉璃事业去看人生是怎样的一种面貌?』
张毅:『我们开始的前面6年都是连滚带爬的，头破血流，因为我们没有技术，这需要慢慢建立。现在说起来很简单，当时是有一点点挑战的。每天六点钟起床，到半夜12点还没有回家，回了家惠姗还是抱着她的雕塑，有时一做就到了天亮。然后又去工厂摸索昨天失败的技术，那段时间非常长。表面上看是技术的摸索，其实是资本的挑战。你有多少钱可以烧，每一天烧完都是一炉子破琉璃，这些钱是不可能有人可以无限制供应的。四、五年后，我们已卖光或抵押了名下的所有房屋，当你再继续失败时，那种压力是非常大的。因为问你自己什么时候才会成功?答案是不知道。我们要不停的借钱来烧，这是一种非常可怕的状态，到底我们两个人要如何面对这个无底洞，根本不知道明天在哪里? 经过漫长的奋斗，坦白说，我们不知道什么时候成功了。因为琉璃今天不破，不代表明天会完美。这一点点的摸索，它的过程才是最大的学习。现在再回头看，你会发现你学到了整个人生的必要。人啊天天都在面对着无知、未知，不停的往前走。如果你觉得你的人生很痛苦，那你就是暗无天日。如果你把人生本质当作一种摸索探讨的过程，你就会视之为当然。』

■转换跑道，新的挑战
国俊: 『可否分享一下当初要转换跑道时的挣扎?』
杨惠姗:『挣扎倒没有，过程对我个人来说倒是挺自然的。其实在电影后期的我觉得，演戏是适合我年轻时去从事的行业，之后我希望自己的生命有另外一种可能。当时我并不知道会是什么转变，只是心里频频自问想改行做什么? 直到最后一部戏，张导演借了国外一些玻璃艺术品，那时还没有琉璃这个字眼。我第一次接触到那样的作品时非常惊讶。在1987年以前的台湾，我还前所未见这样的作品。才发现这材质是适合拿来由里到外360度来创作的，而且非常有趣。琉璃的晶萤剔透与漂亮非常吸引我，而且这种材质就像千面演员一样精彩多变。』
张毅:『对我来说，一个新的事业永远是一个新的挑战。当时台湾电影不是那么乐观，但是对于惠姗转移跑道，我是信心十足的。因为124部电影的磨练，把她训练成一个很成熟的观察者，而且也让自己的肢体语言，非常能够转换成去诠释一个观察的心得。我觉得一个人有这两样能力，就可以做任何事情。从一开始我就深信我们一定可以做成这个行业，只是没有料到要花那么多钱与时间。而且把所有的钱都赔光了还不知道明天在哪里?这是出乎我们意料之外的。』
国俊: 『那开始的阶段面对什么样的问题呢?』
杨惠姗:『因为我们只是一厢情愿觉得说，我们把自己国家特色融入进去，它应该会有别于目前所看到的玻璃艺术品的风貌，完全呈献自己的风格。可是当你一脚踏进去的时候，因为想要可以呈献自己的风格，所以我们选的那种技术，后来才知道是几十种之中最难最复杂的。不到最后一秒钟，你是不知道它会不会成功。它的过程复杂程度也是没有想到的事。但是决定了用这个技术之后，我们就一步一步陷进去，然后不可自拔。我们就用坚持到底的性格去不断寻找技术的答案。过程虽然很辛苦，但是却在摸索之中累积很多经验。』

5■ <宝莲之泉>(典藏版)。源源泉es涌是觉悟之后的刚毅。对娇弱的美丽，对生灭的虚幻，我强韧一叶一叶成长。

6■<心湖兰影>。千年不变的，是幽静的独舞。绽放的光，映在心底，成了一片湖。

7■ <在水的另一方>。涟漪不止，竟是一种静默。纷纷波光潋艳中，澄明看见自己，在水的另一方。

8■ <澄明之悟>。在光里觉醒，发觉周身透明清澈。如梦、如幻，对色彩竟了无挂碍，莫非是已然顿悟。

9■ 张毅导演。

10■杨惠姗与张毅。

■从琉璃了解生命
琉璃是指用各种颜色的天然人造水晶(含24%的二氧化铅)为原料，采用古代青铜脱蜡铸造法高温脱蜡而成的水晶作品。其色彩流云漓彩、美轮美焕；其品质晶莹剔透、光彩夺目。这个过程需经过数十道手工精心操作方能完成。
杨惠姗:『琉璃有几十种不同制法，我们采用的是难度最高、最复杂及最花钱的玻璃粉精密铸造法，它挺像青铜器的铸造方式。我们必须对生命的学习有一种狂热或疯狂的状态。朋友很多都说对琉璃有兴趣，但我认为这种兴趣必须超越将面对的困难与挫折，否则是支持不下去的。』
国俊: 『当一个人专注去研究一样东西时，当中会得到什么启发?』
杨惠姗:『对我个人来说，琉璃几乎是我整个生命的一个学习。因为从里面研究技术，然后又藉由这些技术去传递什么讯息，这对我对人生的态度影响巨大。当面对那么多困难时，我学习了谦虚。透过种种问题，让我了解了生命的真谛、意义与价值。』

■20年最大感触
国俊: 『我常有机会认识一些艺术专才，当他对艺术品有一定研究时，他整个人气息就会跟着改变，张导演你认同吗?』
张毅:『20年来我们都在做同一件事，而且大部份时间要面对失败，而我还在继续，人自然都会改变。我年轻的时候，对世事的认知是很浅薄的，一路走下来，它自然会教懂许多事。那个时候我们想，因为我是中国人，所以我要做琉璃。结果发现中国古人在两千多年前的汉代就会做这件事了，为什么我一无所知，你就会吓一跳。这些跟历史的关系是<琉璃工房>最大的学习。你突然会发现在久远的两千多年前就有人在做同样的事而你不知道，你就会感到惶恐于自己的无知。它本来就是种水晶玻璃，但我们希望它跟历史有关系，所以就叫它作琉璃，后来才发现它本来就跟历史有接触，只是因为自己的无知。这种天真到无知再到觉悟，后来才发现原来我阴差阳错叫它作琉璃的东西，本来就应该叫琉璃。可是这种态度到20年后的今天，我们认为<琉璃工坊>应该是一个独一无二的观念，到今天海峡两岸有几百个工作室品牌都叫琉璃的时候，你又学到另外一个事情。你会发现这个世界是很有趣的，对你有意义的事，对别人是另外一种意义。我觉得刻骨铭心，对别人却是有利可图。这是我20年后回头谈琉璃的最大感触。』
国俊: 『就好像在企业上谈到蓝海策略，开始时很特别也引起大家的关注，当大家接受之后就变成红海了，竞争就来了。从演艺圈到<琉璃工房>，一路走来，人生就是一场克服问题的过程吧。』

■生活态度
杨惠姗:『学习是我跟张毅最大的共同点，好奇也引发我们对很多事物的兴趣，然后去探索。我想一路走来，好奇精神是很大的力量，对未来更是。我们从未想过退休的事，因为未来10年我们可能又累积很多生活经验与知识，使我又有了不同的想法。我觉得应该让自己对生命的态度永远保持新奇，任何未知都是可探索的。』
张毅:『很多人说，60岁该退休了，但我常想毕卡索他有没有退休啊?他好像一直画到九十多岁哎，而且他一直是兴致勃勃的。如果你看待你的工作是一个职业，你当然就要退休。但我们不是为了一碗饭去做这件事，甚至越觉得有趣。琉璃从开始的无知到技术探索，到今天变成亚洲一个非常重要的产业，可是它对我们的意义又不一样了。我们现在开了3间餐厅，是为了把琉璃学习到的美学，让更多的生活因而得到美好的改变。即使将来我们要开连锁，但是核心的理念一直都没有改变，我们希望生活变得更有趣。早上与朋友聊起，中国人吃饭用筷子，但是大家都用免洗筷。为什么我们不能有好的碗与筷子，好好的享受饮食生活品味? 这是我们可以再往下走的一步。它也是一种烦杂的大挑战，但是我们觉得好好玩。』
张毅:『惠姗一直觉得她的琉璃不能做大，150公分已经很惊人了。她突然发现可以用另一种方式去做，于是成就了吉隆坡PAVILION前面那个喷水池的大型作品。』
国俊: 『唯有不断的创新与想新的点子，让自己有更大的想像空间及发挥得更好。』
杨惠姗:『其实生命里有许多东西都可以把它延伸和放大，增加它的附加价值。所以我常叫朋友不要小看业余时候的兴趣，有朝一日它成为正业之后所发出的光芒是很动人的。』

■未来的目标
国俊: 『远见的你们为自己的未来定下什么目标呢?』
张毅:『当PAVILION要做喷水池时，惠姗非常兴奋，因为又有一个可以搞很久的大型作品。但是那时在上海工作时非常冷，手指都冻僵了动不了，你要在一个大工厂里面调整一个大雕塑是非常辛苦的。现在你站在发光的喷水池前面欣赏时，你绝对不能想像有一个像惠姗这样的女人，站在冬天里用手去调FRP这样的东西。我们除了琉璃与餐厅之外，还有多个琉璃产品品牌及成立数位动画工作室，难怪惠姗的妈妈成天叫我们退休。我们的生命都建立在这些事上，我们很享受其间的快乐，真的还没想过退休这事儿。』
国俊: 『我反而觉得，能够做自己喜欢做的事，真的是一个幸福的人生。听了你们的故事，得到很多启发，可否分享一下你们的人生格言呢?』
张毅:『这是惠姗常说的话，不要选择你爱的工作，而是要爱你的工作。人生很难做你喜欢的工作，可是你要做任何事情你都喜欢，并且用心用力的去做。』
杨惠姗:『张毅是一个书痴，他觉得一个星期没有去书店就面目可憎，在他来说书是“宁滥勿缺”。』
张毅:『看书能提供你的脑子向前看往前走的能量，我觉得每个人过日子都有自己的学习，可是你花一点点买书钱，就能看到另一个人对生命的学习，你就会感触很深。虽然有人说每个人都是一座孤岛，但是我觉得书与知识可以让一个人变成不是孤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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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作媒体: 爱FM: 声音呈献/ <联合日报>文字呈献
节目：《约了俊士邦》
主持：爱FMDJ-陈国俊
时段：《爱鲜帮》
时间：每逢星期三晚上7点15分播出。